“叶凡，我有个案件要给你。”
“长官，不会又是撞人逃逸的吧？”一名叫陈叶凡的年轻警员从一个肥胖的老警官中接过文件，半开玩笑地说道。
“严肃点，这是一起失踪案件。一名叫高棉艳的，十六岁女学生前天失踪了。她的父母在周末期间都离家办事。回来之后就发现女儿失踪了。而且还不知道是哪天开始不见的。你赶快给我去调查。”
叶凡严肃起来，一边翻着资料，一边说道：“是，长官。”
这是叶凡第一次接手失踪案件，失踪者又是一名正值年华的少女，叶凡他比以往都认真对待这起案件。略略看过资料后，叶凡就离开了警局。首先，叶凡去了高棉艳的家里，了解情况。据了解高棉艳是一个活泼开朗、自律规矩的女孩，不会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。她也没和父母闹矛盾，因此也排除了离家出走的可能性。
“呼呼呼······我的乖女儿呀，你在哪呀？”棉艳的母亲哭诉道。
她的父亲则抱着自己的妻子，安慰着她，自己也愁眉苦脸。在一旁做记录的叶凡也被感染到，心情沉重地绷紧脸。虽然很可耻，但叶凡产生了想赶快离开这间充满哀伤的家的想法。再问了几个重要的问题后，叶凡便要离开，他的脚步不自觉加快了。当他走到门口时，棉艳的母亲失去控制跑了过来，一手扯住他的胳膊，刚刚一直被抑制住的情感全都爆发，从喉咙涌出。
“请你一定要找到我的女儿呀！请你一定！请你······”
叶凡看着妇人痛哭涕零的模样，喉咙发紧，什么也说不出来，也想不到要说什么。他只能握住她的手，希望这能让她振作起来。这时棉艳的父亲跑了过来，把自己的妻子从叶凡身上拉开，并抱住她。
“对不起呀，警官。她控制不住······”
他也泣不成声起来。叶凡无力地说了句，“没事”，便拖着身体离开这个悲伤的家。离开之前，他望了眼他们。他们在相互拥抱，相濡以沫。把这画面深深的记在脑里后，叶凡离开了。
叶凡感到很失落，不仅是被那对夫妇的悲伤感染到，而且没有发现对破案有用的线索。他坐在车里，双手放在车盘上，但没有开车的打算。此时，他脑中里闪现的不仅有刚刚那对夫妻相互依偎的情景，也有他以前查案时见过的悲伤场面。
叶凡觉得警察是一个悲伤的职业。不管破案与否，结果都是悲伤的，失去的东西已经失去，不可能再回来了。但叶凡还是选择了继续当警察。
“为什么事情就不能有个美好的结局呢？” 叶凡轻念一句。
他吸一口气堵在肚子里，然后开启发动机，前去寻找新的线索。这次他的目的地是学校。
了解一下情况后，叶凡他并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，倒是知道了棉艳的班级里面刚好有一名学生辍学，叫做柳成辉。敏锐的叶凡特意去查了一下那学生，发现他以前原来是棉艳的邻居，是在几个月前搬走的。叶凡嗅到一些东西，便直接去了成辉的家。等他到了那个老城区附近时，时间已经差不多六点半了。
“真是麻烦呀。”叶凡抱怨道。
此时的他已来到了成辉的家附近。叶凡吐出一口烟幕，把就要燃尽的烟蒂扔掉，用脚将其抿灭。他在一栋老旧的房子前停下，靠向门边。但他还没前去按铃，门口对面就传来了凶恶的狗吠声。一石激起千层浪，接着住在附近的狗也叫了起来。叶凡顿时被狗吠声包围。
不一会儿，门后的狗吠声停下了，接着响起一声清脆的开门声。叶凡想着能看到成辉真人，但门口只打开了一条缝。他只能看到一个十六岁左右的男孩正露出一只眼瞪着他。叶凡倒吸一口冷气，然后出示证件解释道：“我是警察，叫陈叶凡。你是柳成辉吗？”
那颗眼珠就像摄像机机械地转动，瞪向那个证件。一会儿后，门后才传来低沉的声音，“嗯，我就是。”
那声音缺乏生气，尾音被拖得长长，就像泄气的气球。叶凡单从门缝就能看到成辉的脸色不好，目光呆滞，眼边都是黑黑的眼圈，看来好久没有充足的睡眠。
见对方还是没有消除警惕，叶凡继续说道：“你的同班同学高棉艳失踪了，我想来问一下情况。我能进去吗？”
成辉没有回答，一直站在门边瞪着他，门缝连一点都没有挪开。只有那种让人厌烦的声音传来了，“我知道她失踪了。她是我的女友。我昨天就开始找她了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的？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？”
感觉会有线索出现，叶凡心急起来。但成辉只是说了句，“阿姨她，也就是棉艳的母亲打过电话。”
“哦，这样呀。这就是你辍学的原因吗？”叶凡试探性地发问。
成辉没有说话，但那浑浊的玻璃珠子似乎柔化了下来。一会儿后，他开口道：“不是。”
“哦，这样呀。”
成辉没再说话，感觉不会再有更多的信息，叶凡说道：“我会找到她的，你没什么问题就赶紧上学吧。”
城辉没有马上回答，叶凡以为他没话说了，但他刚一转身，背后就传来他的声音，“请你找到她。”
叶凡转回去，但这时成辉 “嘭”的一声将门关上。
“我敢肯定那个男孩一定有问题。”叶凡嘴里含着饭说道。
此时，他正和一名同事在一间餐馆吃饭。对方听了叶凡的陈述后，喝了一口茶，平淡地说道：“那个十六岁的黄毛小子，能有什么问题？还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？”
“直觉吧。不过我跟你说，他当时的反应可不像是一个男友应有的表现。”
“也许是他被你吓坏了。女友失踪，还被警察盘问。谁都会害怕吧？”
“我说，你怎么老反驳我？”叶凡将口里的饭咽下去，说道。
“我只是觉得，现在我们不知道人在什么地方失踪，在什么时候失踪。最坏的打算是，她现在已经失踪三天了。这搜索起来很有难度。她不是离家出走和绑票的话，也许就是被拐了，或出意外。但不管那样，都很难找到的了。”
“我说，你怎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呀。”
叶凡不满地皱起眉。
“你是第一次接手这种案件。所以我跟你说呀，这种案件通常都是很难破的。我也不是在向你泼凉水，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，不要到时太失落了。”
虽然明白同事的意思，但叶凡还是不服输地说：“不要担心，我会想办法的。”
说完，叶凡把一杯茶一饮而尽。对此，对方叹了一口气，把茶杯拿到嘴边，细语道：“你就好自为之吧。”
到了第二天中午放学的时候，叶凡又到了那间学校。上次他只是初步地了解了一些情况，这一次他可要盘根问底了。他从班主任那边得知了几位与棉艳关系要好的学生，他让他们中午放学后，到学校附近的公园，让他来问话。但进展并不顺利，叶凡并没有从那些学生口中听到有价值的线索。他只了解到棉艳在星期六的时候，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。
“唉······现在要怎么办呀？”叶凡烦躁地一边扰头，一边抱怨。
他掏出烟盒和打火机，准备吸烟。这时他听到附近有人叫唤他的名字，而且是一个熟悉的声音。他往声源处望去，果真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。他马上把烟盒和打火机收好，向其摆起手。
“嗨，小思你怎么在这的？”
“这是我问你才对啊，叶凡哥哥。”
蔡瑜思快步靠近叶凡，脸上又惊奇，又开心。他们俩是亲戚，关系很好。在瑜思小时候，叶凡就经常和她玩。叶凡捏了一下她的脸蛋，半开玩笑地说道：“你真是越长越可爱呀。”
瑜思嘟其嘴，不满地说道：“我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“嗯，知道了，知道了。”
虽然嘴上这么说，但叶凡还是一张开玩笑的脸。瑜思对此没辙。这时叶凡问道：“对了，小思，你怎么在这里的？”
“哈？我在这里读书的。”瑜思指向附近的学校说道。
“说的也是哦。”
这时瑜思想到了什么，问了出口：“叶凡哥哥该不会就是你在调查棉艳那件案子吧。”
“呃？你怎么知道的？我还特意不让消息传出去的。”
“我是她的同学嘛。”
“呃，原来如此。”叶凡似乎看到了一点希望，他赶紧向她问道，“那么把你知道的，告诉我吧？”
接着瑜思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叶凡。但这大致上和叶凡了解的差不多。虽然从瑜思听到有用的线索，这个想法本身就不太现实，但叶凡还是不禁失望了起来。最后，瑜思说道：“叶凡哥哥，你想知道得多点的话，就去找柳成辉吧。找老师应该能知道他的地址的。”
“哦。我已经找过他了。”
瑜思感到惊讶，她赶紧问道：“他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“没，只是了解一下情况而已。没别的事。”
“哦，原来这样呀。”
瑜思松了一口气。这时叶凡想到了什么，问道：“小思，那小子和棉艳关系很好吗？”
“呃？”瑜思先是愣了愣，接着说道，“嗯，他们的关系很好呀。虽然他们在学校的时候表现得很平常，但他们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对方哟。”
瑜思说着说着，头开始低了下来，声音也变得阴沉许多。她接着说：“我还听说他们的关系是从小学的时候开始的，所以······”
叶凡已经看不到瑜思的表情。对此，他直接地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：“小思，你喜欢那小子呀？”
瑜思身体强烈又夸张地抖了一下，慌张地望向叶凡，脸都红了起来。她结巴道：“我我我我·······”
“什么都不用说了，我知道了。”
叶凡一边摆摆手，一边让她镇静下来。稳了下来后，瑜思害羞地捂住脸。叶凡有点羡慕地说道：“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好呢。”
瑜思依旧把脸捂着，声音从指缝中溜出。
“不要，告诉其他人呀。”
“知道了。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就好。嘛，感觉你也不会去做。”
也许是太尴尬了，瑜思站了起来，说了句“我要回学校了。”，就匆匆离去。望着她离去的身影，叶凡在心里暗暗想着，从各种方面来讲，他都要去看看柳成辉那小子。
大概下午六点的时候，叶凡又来到了老城区。这次他首先造访了成辉的邻居。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上次没发现的问题。也许是这里太旧了，整个社区里有很多空房子。成辉附近的三间房子就有两间没人住。无疑，这对叶凡的搜查造成困难。
叶凡敲了敲仅剩下来的那间人家。对方很客气地请了他进屋，还给他冲茶。叶凡首先问了几个问题，但都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。
“你说附近那小孩？唉，说实话，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。只是在遛狗的时候，会见上几面。”
叶凡没开口，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。
“哦，是这样的警官，他才搬来几个月，不知道名字很正常。而且我也没怎么见他的父母。对了，我好像一次也没见过他母亲，父亲也只在他们搬来时见过一面而已。”
叶凡突然有了一些想法，但此时还没有依据便将它们搁到一边。
“那么你最近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吗？”
“警官，那孩子犯了什么事了？”
叶凡的问题让对方不安了起来。叶凡赶紧忽悠道：“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，只是他刚好是一个要案的证人。不用担心，他没犯什么事？”
对方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，说道：“这样呀，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“那么有什么奇怪的事吗？”
对方手抵住下巴思考了一下后，说：“嗯，不过说奇怪嘛，也不是很奇怪呀。”
“不管有多细微，都说出来吧。”
“好像是昨天还是前天，我出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他。他的手臂好像受伤了，绑着绷带，那块绷带还沾着很多血迹。当他看到我后，便马上走进家里了。”
叶凡沉思了起来，越来越感到成辉有问题。问完事后，叶凡就告别了对方。当他刚走出门口，他就看到成辉把自己的家门关上。叶凡愣了愣，他发现成辉的手臂确实绑着一块绷带，但上面没有血迹。这时成辉也发现了叶凡。叶凡刚伸手想叫住他时，他撒腿就跑。叶凡赶紧追了上去。成辉拐进了转角，叶凡也拐进去，但此时成辉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。
“混蛋。”
叶凡骂了一声，继续跑起来搜寻。他转了几圈后都没发现成辉，便停下了脚步。他一边喘气，一边说道：“这小子一定有问题。”
虽然叶凡怀疑成辉，但怀疑终归怀疑，没有证据是要不到搜查令的。而且对方是未成年人，办起手续也很麻烦。叶凡想了几个点子，但最后还是找不到更好的方法。于是，他把柳成辉暂时搁在一边，去找其他的线索。
几天后的晚上十点，叶凡在一间宵夜店里，喝起酒来。他把尿黄色的啤酒送进嘴里，向和他一同前来的同事诉苦道：“怎么办呀，现在？完全没有线索呀，又查不到那个个小子。”
叶凡把整杯酒都灌进肚子里，接着再给杯子倒满。同事露出无奈的表情，吃了一口下酒菜劝说道：“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？不要太过在意这件事，这种案件很难查的。”
“你这样不是在安慰。”叶凡喝了一口啤酒，“难道就没有办法吗？”
“其实你是怎么想的？你为什么怀疑那个小孩？”
“自觉呀，自觉。”
同事听到回答后，闷闷地把酒喝下，苦闷地说：“你这样很难有进展的？”
“嗯，就是嘛。”叶凡把酒杯放下，头部抵在桌上，苦闷地说道。
双方沉默了一段时间，最后他的同事受不了似的说道：“好吧，我来帮帮你。”
“嗯？你怎么帮我？”
叶凡不太相信地望了望他。他神秘兮兮地把身体前倾，在他耳边说道：“我呀，做警察都有四年了。也学到一些有用的东西。如果是普通的门锁的话，我就能帮你打开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
叶凡转向了他，双眼充满着闪光。对此，同事只是点了点头。
“那么你肯帮我？”
“就帮里一下吧。再说我也算是你的前辈。”
“谢谢你了，前辈！”叶凡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接着压制住内心的激动说道，“那么我们现在就马上行动吧。”
叶凡迅速站起来，但同事马上将其按了下来，说道：“不要焦急，现在就去太无谋了。我们应该选一个安全的时间。”
“也对。”
“那么他什么去遛狗的？”
“应该是九点吧。”
“那么保险起见，我们明天七点半就蹲点吧。”
“好那就这么办。”
叶凡激动得把整杯酒一饮而尽，非常期待明天的行动。
到了第二天晚上七点半，叶凡和他的同事开始蹲在成辉的家附近。他们苦等了两个小时后，成辉终于打开了家门。一条狗从门口兴奋地跑了出来，跟在其后的成辉则耸着腰，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。成辉牵着狗链，消失在转角后，叶凡他们迅速来到了门前。
叶凡负责放哨，同事则拿出工具**锁孔。他灵巧地动了几下后，门就打开了。叶凡低声欢呼了一下后，便迅速溜进屋里。而这一次则换成他同事放哨。叶凡一进入黑不溜秋的大厅，一股刺激的油漆气味就扑鼻而来。叶凡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。他没打开大厅的灯，而是打开了手电筒。
光柱在大厅里扫了几遍，没发现异常。倒是厨房那边肮脏得不得了，垃圾多得溢出了垃圾桶，掉得到处都是。叶凡在一层转一圈后，便前往二层。他在楼梯上走了几步后，就发现这楼梯不好走，遂变得小心起来。他在二层搜索起来，主人房那里并没有异常。不如说，那里根本就没有生活的迹象，空气里都充满了灰尘。叶凡接着把目标放到成辉的房间。
叶凡有种不祥的预感，在进去之前，他进行了一次深呼吸。炎热的夜晚使得他满身是汗，沾着汗水的衣服紧贴皮肤，使他不太舒服。他屏住呼吸，旋转门把慢慢地推开门，把光打到里面。看到里面后，叶凡松了一口气。成辉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，和正常人的房间一样，有书桌，衣柜，书架和床铺。叶凡走进里面，小心仔细地搜索了一番，但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。
他离开了这个地方。他刚一离开门口，同事就问起状况。他只向其摇了摇头，便离开了。同事也就识趣地闭上了嘴巴。
之后，叶凡继续对成辉进行调查，但都毫无结果。叶凡的情绪开始陷入低谷，他甚至怀疑起自己。也许成辉的反常行为都是因为其女友的失踪造成的，而与其失踪没有直接关系。叶凡开始将调查的重心从成辉身上移开，但案件还是没有一点进展。
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，叶凡逐渐放弃了破案的希望，开始觉得高棉艳已经不存在于世上了。上级并没有责怪叶凡，也许他们也知道这类案子很难破。但每当棉艳的家属打电话询问情况的时候，他都会感到深深的自责，就像心被揪住，无法呼吸。所以有时，他都不敢接电话，让空洞的电话声敲击自己疲惫的心。
不久，他就接到了另一个案子，渐渐地巴这件失踪案放在一边。有一天，成辉像往常那样驾车经过围堤。突然，他在一条平整的道路上，看到一辆自行车，停在路边。陈叶凡瞬间回忆起来，那和柳成辉的自行车有点像。叶凡放慢速度，慢慢地往围堤边缘靠拢。不久，他就看到成辉背着一个大包包在草丛里转来转去。
突然，一个念头在叶凡的脑里闪现，使他冒出了冷汗。他赶紧把车停下，跳了出来。他稍微弯下身子，小心地来到围堤边缘。那时成辉已经把包包放下，拿着铲子敲击泥块。看到铲子时，叶凡的身体颤了一下。他没想到脑里的妄想居然会成真。他一眼不眨地盯着成辉，心随着铲子的一来一往而颤动。其实叶凡可以现在就跑出去，验证自己的想法。但他的身体就是不听使唤，一种莫名其妙地想法占据着脑袋，让他眼睁睁地望着成辉挖坑。
成辉不熟练地挥舞铲子，好一会儿，才挖出一个小坑。他把铲子丢到地上，用手臂抹去额头上的汗水。他蹲下把包包打开，小心地从里面抱出一个东西。即使相隔甚远，叶凡也能看见他抱在怀里的是什么。那是一个用地毯包裹起来的小狗，它的尾巴无力的下垂。叶凡恍然大悟，心莫名地疼，随之而来的便是重重的罪恶感。
成辉小心地将小狗尸体放进坑里，但不幸地发现小坑不够大，也不够深。成辉将小狗慢慢地放回包包里，重新抓起铲子。这时叶凡从围堤上站起，快步走向下方。成辉听到动静，马上转过头。他一看到叶凡，身体就僵住了。他反射性地将上半身转向后方，但下半身却没有跟上。他维持这个姿势几秒后，便转向叶凡盯着他。成辉脸上的表情很复杂，双手则紧紧地抓着铲子。
叶凡不去在意他奇异的目光，默默地靠近他，低沉地说道：“我来帮你吧。”
成辉一脸愕然，身体僵在原地不动。叶凡只好把铲子抓来，动手挖起坑来。他先用铲尖铲松泥土，接着用脚跟将铲子推到泥土里，然后将变得松软的泥土铲走。几下后，小坑就比原来大了不少。
完成后，叶凡将铲子插在地上，往后退了几步。成辉瞄了他一眼，蹲下身体，将小狗的尸体轻轻地放进坑里。他接着拿出一包狗粮，把里面的食物撒在它身上，并将一个小玩具放在狗狗头部附近。那是狗狗生前最喜欢的玩具。成辉低声念了几句话后，用手将土推到坑里，仔细地将土块砌成一个小圆锥，然后将一块石头立在墓前，作为墓碑。
完成之后，叶凡和成辉一起坐在围堤上。两人都没有说话，呆呆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和江水。一会儿之后，叶凡率先开口了。他双眼没望向成辉，说道：“对不起，我，还没找到高棉艳。”
成辉低下头不说话，气氛又重归沉默。好一会儿之后，成辉才缓缓地说道：“你尽力了。”声音里有一种悲凉，同时也带有一种柔弱，与先前那生硬，让人厌恶的语气相去甚远。
叶凡瞄了成辉一眼。此时成辉低下了头，叶凡看不到他的脸。叶凡心里的自责缓缓地加重。他想说一些安慰的话，但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。最后，他只能想起那句老套的话。尽管不太自信，他还是说道：“成辉，我会找到她的。你也好好过接下来的日子吧。”
成辉的头依旧低下，好一会儿也没有反应。叶凡在心里叹了口气，只能站起来，说了句，“我要走了”，便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开。
开车的途中，忧郁的情绪一直侵扰着叶凡。他开始变得烦躁，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。突然，电话响了起来。叶凡本不想去接，但电话声音实在过于烦人刺耳。叶凡只好将车停下，拿起电话。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号码，叶凡接通后，才知道那是成辉的邻居打来的。
叶凡感到困惑，都这时候了他为什么要打来呢？但他听了对方的话后，他就不仅仅是困惑，一种莫名其妙地怪异感沿着脊椎爬上他的脑袋，让他感到恐惧。而且他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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